《旧日圣典》内容分为了三卷,讲述着创世前的数个千年里,造物者和神灵的故事。
第一卷大部分内容是对话体,描述了两个创世者“旧日”和“空想”之间的问答。
这两位造物主,一个象征过去,一个象征未来。
他们在无尽的虚空中,先是缅怀了“时间尚未开始之前”的存在多么令人惋惜,接着又哀叹,他们渴望的未来遥不可及。
所以他们只能专注于当下,并开始创造一个“只有现在”的世界。
这段对话云山雾罩,非常混乱,像是两个情感丰富的神经病在胡言乱语。
根据注解,教会解读了二位造物主的谈话。教会认为:在我们的世界诞生之前,有另一个世界,那个世界被称为“本源世界”,而二位造物主所渴望达到的未来,就是“理想世界”。
我们现在所在的世界,就是承接本源,朝着理想进发的“过度世界”。
两位造物主在无尽虚空中创造了一个平面。接着,并没有立即创造神灵,而是首先创造出了一群包括人类在内的生命,让他们在苍白的平面上生活。
造物主们很喜欢这些小生命,他们在对话中感慨:“这些生灵是如此脆弱,但也无比危险,就如同旧日的他们。”
从这段话里,教会解读出:“包括人类在内的生灵,都是‘本源世界’已有生命的仿制品。”
但好景不长,这些生灵开始堕落了。造物主赐予了生灵将幻象变为现实的能力,并引导他们控制自己的力量。
可很多生命,包括人类在内,都在无限膨胀的欲念中失控了。
他们幻想出的邪恶和污秽之物遍布大地,只有极少数思想纯净的生灵没有被污染,他们祈求着造物主的拯救。
“旧日”和“空想”也讨论着要不要拯救这些生灵。
“空想”并不在意善恶,也不在乎污浊与纯净。这些污秽和邪恶的物质也是他的造物,是“达到未来之前,注定发生的过程”。
但“旧日”觉得应该做些什么,他认为“偏向于秩序,有利于稳定的,都是好的;容易失控的,走向混乱的,都是坏的。污秽和邪恶无法帮助他们走向注定的结局,我们必须做出选择。”
于是,二位造物主在激烈的斗争中相互融合,最终分裂了。
此时,《旧日盛典》第一卷终于不再是对话体,而转为不带感情的叙述。
造物主体内,渴望秩序、渴望未来、渴望超脱的部分化为了四位主神;而象征混沌、无序和败乱的部分,则成为了诸多邪神和外界的妖魔。
这些妖魔和生灵幻想出的污秽结合,成为了诸多混乱的根源,也是恶魔的起源之一。
而四神,则出手拯救了残存在大地上的生灵,并重塑了世界。
四神,即“辉光艳阳”,“轮回之环”,“灵魂归墟”,“——”。
辉光艳阳成为了世界的太阳,东升西落,给世界制定了最初的方向和明暗交替。又有五个主要的伴星系统,(也就是他的五位天使长)在天穹运作,给大地带来了四季和时令,是最稳定的主神。
轮回之环则用其庞大的身躯,圈定了一块几乎无边无际的广袤大地,用白色高墙般的身体,隔开了邪神妖魔和凡界的生灵,世界分为了环内的已知世界(明光域)和环外的外域。
他同时也掌控着圈内生灵的命运,一切的爱恨纠葛、生离死别、无常轮转都受到他的牵引。
他也是唯一能够理解人类情感的神。
灵魂归墟则收纳着一切生命存在的痕迹,包括他们的意识。在生灵摆脱了轮回之环的掌控后,就由他接收。生命将在地下的冥府中获得永恒的平静,并在遥不可及的未来,获得“几乎永恒”的机会。
“——”则象征着虚无。关于这位主神的介绍,就只有这一句话。一般用加了双引号的破折号代指这位不存在的存在。
以上,就是《旧日圣典》第一卷的内容。第二卷开始,就是这四神怎么引导人类的故事了。
看完第一卷,李广宁皱起眉头:“这也太抽象了,所以那个没名字的主神,到底是什么玩意儿?”
奎岁摇了摇头:“我也不知道,在轮回之环隔绝的外域,其他三神都会时不时冒出来,对外域的生灵进行屠杀和吞噬,但只有这位从来没有出现过。”
这位“——”只会在其余三神一同出场时,跟着出来凑个数,混个脸熟。
大教堂虽然也会给这位主神设个排位,不过一般都没人拜会他。他手下都没有一个天使,也几乎不降下任何神谕,如同主神中的社交恐惧症患者。
“好吧,那先不管他了。奎岁,你不是说这本书里有很多都是胡扯吗?那这第一卷里,有哪些是真的,哪些是假的?”
奎岁想了想,面露为难之色:“……好多东西我真的不记得了……辉光艳阳重塑过我的身体,轮回之环也干涉过我的命运、灵魂归墟扭曲了我的灵魂……我只记得,我和二位创世者一样古老,是他们托付我毁灭世界的……”
忽然,奎岁响起了什么:“对了!是‘旧日’托付我的,那时候‘空想’已经消逝了!二位造物主并不是同时陨落的。造物主还未消失,那时候四神就已经控制世界了!”
李广宁:“所以,四神其实不是造物主死后分裂出的了?”
“……不确定,但这四个混账绝对窃取了造物主的权柄。尤其是辉光艳阳和轮回之环,这两狗日的最不是东西!”
奎岁说着就震怒起来,抱着李广宁的双手忍不住用力,几乎要把李广宁胳臂捏断。
“你忘了你力气有多大了吗,我胳臂快断了……”
“抱歉,失态了……”奎岁深呼吸,勉强平复了情绪,轻轻摸了摸他被捏麻的手臂作为安抚。
她缓缓说道:“我在创世之初,应该是最接近造物主的存在。是辉光艳阳主导的天穹隔绝了我,重塑了我的身体,将我从某个至高存在降阶成了一个星星——那个叫什么元天幕的家伙,还说我是这家伙的女儿,真特么的……
“接着,那个轮回之环又干涉了我的命运,让我的所有过去都遗失了,我失去了大量的神力,乃至自身存在的基础。
“自此之后,我只能依托灵魂归墟捏造的灵魂,维持自身存在。所以越来越弱,始终都被他们牵着走。”
“捏造灵魂?”这个名词让李广宁很感兴趣:“灵魂还要捏造?”
“对啊,本来生命是不应该拥有灵魂的。因为生命并没有,也不需要一个超脱于肉体的本源存在。一切意识、思维都要借助躯体。没有灵魂的生命才是绝对自由的,有了灵魂,就有了纯粹的自我;有了纯粹的自我,便会患得患失,便不得自由。”
说着,奎岁抱紧了李广宁,凑在他耳旁轻声说道:“如果我和你一样就好了。你们这些异世界的生命,还没有受到灵魂归墟的荼毒。你们都是没有灵魂的,所以你们无比自由,不会在死后进入那片死寂的坟墓,也不容易受到命运的摆布。
“所有来到这个世界的穿越者都是这样。可他们有些人就是不懂,还是甘愿放弃这种自由,去给四神效忠,甚至想去成为那些永远无法超脱的天使。”
“你松一下手,第二卷我还没看呢——”李广宁被奎岁抱住,有些不知所措,因为这次她双手用的力气很大,像绞杀猎物的蟒蛇,似乎不打算松开。
“别看了,已经很晚了。”奎岁蹭了蹭他的脸颊,嘴角似乎向上扬了一下:“我讨厌回忆起那些往事,也讨厌看这些东西的你。”
这话听语气,又像是请求,又像是威胁。她虽然像是在笑,但似乎又有些不耐烦的怒意。
奎岁还将被李广宁咬断了指头的左手抬起,在他眼前晃了晃:“你今天还饿吗?”
“今天不怎么饿……算了,我不看书了,睡吧。”
“这才对嘛。”奎岁满意地松开双臂,用目光威逼李广宁将《旧日圣典》扔到一边。
他们调暗了灯光,躺在松软的床铺上,很快入睡。
入梦前,望着奎岁那张国色天香的脸,李广宁不由得感叹,她越来越擅长利用这张美丽的容颜撒娇了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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